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光明,在冰冷的绝望中寻找希望,从另一个角度看,不啻于一种人生乐趣。……
看着我和张雯同时到来,豪叔先是一愣,然后诧异的看着我!
挠了挠头,简单的跟豪叔打了个招呼。路上想的众多说辞,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都不符合逻辑。
“您就是豪叔吧!我叫张雯。见过您几次一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,来的时候我俩坐一趟飞机,无意中聊起来知道他来澳门的目的,我对这些也很感兴趣,就是一直没有机会真正开开眼。”没想到张雯率先伸出了手,落落大方的说道:“很凑巧昨天又在您的厅里遇见了,所以就冒昧的让他带我见识见识您的古玩。顺便也想看看这个伪专家的水平,您不会介意吧。”她半真半假开着玩笑化解着眼前的尴尬。
“怎么会介意呢!欢迎,欢迎!”豪叔也马上伸出了手。
对一个这样气质高雅的美女得体的言辞,即便是不情之请,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?
豪叔住的一栋独体的别墅,专门把一层作为独立的收藏室,分门别类在每间房子收藏的不同种类的藏品。因为澳门湿热的天气,单独又加装了恒温以及除湿设备,这点还是相当专业。
从字画到玉器,瓷器,青铜器,几乎都有涉猎。
“我父亲就很喜欢这些东西,从小也感染了我。”豪叔边带我们参观,边介绍着:“他生前经营过当铺,大部分都是他收集的,有一些是我在回归前从葡萄牙人手里买下来的。”
甫一进入,我就有些震惊。来之前想到过他会有其他好东西,却没想到数量之多和品种之全,真就像一个小博物馆。
听豪叔这么一说,我也就大概释怀了,身处澳门这样一个环境,很多赌徒为了筹集资金,别说卖家里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老东西,就是穷途末路卖儿卖女都有可能。再加上澳门作为葡萄牙曾经的殖民地,一百多年前圆明园的浩劫也有葡萄牙人的参与,想必有些后人把掠夺来的战利品带到了澳门,后期又被豪叔收购。
“小马,昨天听你说也喜欢研究青铜,我这有两件小东西,我挺喜欢。但就有点吃不准,你帮着掌掌眼。”豪叔说着从收藏柜里拿出了一件青铜器放在了桌子上。
包里拿出手套戴上,捧起这件战国时期造型的三足鼎青铜器簋。仔细端详过后,抚摸着蟠虺纹,对豪叔说道:“没问题,大开门的战国鼎。”这时我还沉寂在冰冷的鼎身给我带来的质感中。
这就完了?这样子我也能鉴定!”话一出口,张雯马上不满的说道。
“豪叔,您说吃不准,您有什么疑问吗?”我没有理会张雯的不满,转而向豪叔问道。
“这件东西我也特喜欢!一般来说,战国的鼎很少出小件,大多没有鼎盖,它鼎身,鼎盖都在,而且包浆厚实,又不像生坑的东西,历经两千多年,保存这么完整,就是觉得太完美了。我是野路子,没有系统学过,所以让你断个代。”豪叔说出了心里的疑问。
我理了理思路:”首先看器型端庄大气,三足挺拔有力,纹饰流畅清晰,立体感十足,形象生动。”我看着豪叔给他指着鼎身说道:“再看红斑绿锈自然切入胎骨,渗入器皿中一样,就像与生俱来,非常的协调。”
“另外从范线来看,铸造方式完全符合。最后从包浆来看它应该经常被人抚摸把玩,自然厚实,看不出任何作假的迹象。肯定不是生坑之物,至于您说的战国鼎很少出小件,这点没错,但也不是绝对。这是件典型的战国时期青铜鼎,已经失去了鼎最原始的意义,而是作为一种礼器的存在。您方便说下从哪里购得吗?”
“什么是陶范法?很值钱吗?”豪叔没有吭声,张雯又打断问道。
“先不添乱成不成!回头给你普及。”
豪叔扔给我一根烟:“去年给一个客户出了些码,一直没还。过了年派人过去要,催的紧了,他丈母娘拿出了这个物件,说抵押我这里,有钱了再拿回去,我派去的人就想办法带回了澳门。前些天还了40万。说后面一时半会拿不出钱,东西就放我这了,我看多半是还不上了。”
“他还差你多少钱?
“本金有60万左右吧!”豪叔吐了一口烟:“让你给我断断代,就是想着如果真是老东西,老弟你帮着给估估价,我也喜欢这物件,差的不离谱,我就留下了,东西值钱了,我给他商量商量,都是老客户了,哪怕补点钱,我也是真喜欢。”
我拿着烟半天没有说话。
“老弟,你有什么就说什么,这没外人!”看我面露难色,豪叔说道。
“豪叔,这个鼎没有任何问题,大开门,但是这价我还真的不好估,市场价值来说,比夏商周三代肯定低不少,但这尊器型典雅,保存完好,也是价值不菲。”我考虑片刻实话实说:“只是青铜器受国家文物部门保护,不能随便市场交易和上拍,即使国内上拍也要按相关条例执行。至于目前国内私下交易的价格,因为没有很好的实物可以借鉴,我保守估计不会低于65万人民币,你也知道青铜器向来是墙内开花墙外香,现在你已经带到了澳门,那就您自己和事主谈吧。”
“行了,既然东西没问题,那我和客户谈吧。”豪叔满意的说道。
至于后来豪叔是否给货主补偿了我不得而知,也希望货主可以拿到他应得的,不要暴殄天物。
“豪叔,瓷器我就不出丑了,如果您有意愿要出手,我可以让同事过来看。”看着豪叔的藏品,我不禁佩服豪叔两代人的眼力,青铜字画几乎没有一件赝品。
“你看看我这块玉盘的怎么样?”豪叔没有接话,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我。
“您这方五福捧寿应该盘了有日子吧?”眼前的是一方汉代龙纹蒲壁,所用材质为上等的和田玉,所谓五福捧寿是指古玉上的五个泌色。
我看着豪叔说道:“玉是上等的和田玉,而您又用文盘来盘,虽然费时颇多,但是日后盘好了,肯定会大放异彩!”
“我还真的不懂这些学问,就是按着一个朋友说的方式来盘,还能怎么盘?”
看着豪叔殷切的表情,我缓缓说道:“盘玉分为文盘和武盘,目前的高古玉基本都是出土玉,因为出土环境的不同,大凡刚出土的旧玉,在数百上千年的时间里,因为泥土或者墓葬品的侵蚀,带有各种色沁,但是这些沁从色彩上看,并不完美,通过盘玉,可以使色泽晦暗的玉石整旧如新,并使玉石的颜色发生很大变化,俗话说:玉可养人,同样的人也可以养玉。”
“茅塞顿开呀,我盘了这么长时间,还不知道有这么多学问。”豪叔感叹着。
“我这块玉该怎么盘!”突兀的声音差点让我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。
张雯手里拿着脖间的挂件。
“张小姐,你这个不用盘,回北京可以换两三套房了!”豪叔和我面面相觑后打破了僵局。
我不禁暗暗佩服豪叔的眼力,随手端起了茶杯,瞥眼间,看到她略显羞涩的样子,眼神也多了少许柔和…..
“小马说实话,这的东西我现在一件都不想出手,现在还后悔给你们的那四件。”豪叔抱歉的说道。
听到这里我不禁心里一凉,失望笼罩着全身。
“不过我明天可以带一个朋友去酒店找你,他手里有一副画和一件瓷器要出手,本来我想买下来,现在东西我也不看了,你们直接谈。”
“没问题,没问题,那我…..我一定明天恭候!”剧情反转让我语无伦次。
……
“马先生,豪叔让我把这个给你,来了澳门,好好放松一下。”酒店门口,司机塞给我五万筹码。八一中文网
又是泥码!就不能来点实际的。接过筹码我心里嘀咕着。
算了,既来之则安之,今夜也好好放纵一下……